郁语硬是在我这边住了下来。
我赶过她走,但每次都不会成功。
她像是铁了心一样,要跟在我身边。
“我会照顾好你的。”
她眼眶泛红,举着手指发誓,“老公,你再信我一次,好吗?”
她这么贴着我,我一时间还真有些无可奈何。
最后干脆也不管了。
反正我婚也离了,财产也都给杨曾了。
郁语,她已经从我这边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了。
我最初以为,我这态度,郁语待两天就走了。
结果没想到,她还待了一周。
这还让我有些诧异了起来,内心也微微有些松动。
我想她一个女人,没有财产傍身,是不是对她来说太残忍了?
就在我思索时,郁语拉着我的胳膊,将我带到了桌前。
桌子上,是慢慢一桌的菜。
“我问了医生,这些都是你能吃的。”
她给我的手中塞了一双筷子,期待地看着我,“快吃,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?”
我拿着筷子,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桌子的菜。
回头看着郁语,发自内心地询问:“你真的都是给我做的?”
郁语点头,笑着说:“是啊,怎么样,我贤惠吧?”
她主动站起来,给我盛了一碗饭,絮絮叨叨地说。
“我去问了人家权威医生,也不是没有抗癌成功的先例。”
她把饭放在我面前,带着憧憬说:“说不定,你也能成为成功的一例。”
我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饭菜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郁语还在说,说我照顾了她七年,剩下的时间该她照顾我了。
她拍着自己的胸膛,对我说:“放心,我一定给你养的白白胖胖。”
“争取让你每天都过的快快乐乐!”
我嗤笑一声,将筷子重重地放下,回头冷漠地看着她。
“你现在走,我就是最开心的。”
郁语脸色刷地就白了,良久后才艰难地对着我笑了一下。
“你是病人,我不跟你吵。”
她又开始催促我,“你先尝尝合不合口味。”
铃铃铃——急促的电话声响起,我看见郁语在看到上面备注的人后,眼神慌乱了起来。
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眼我,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样,抬手准备按在挂断上。
我也看到了备注人的名字,是卫佳。
我笑了一下,温声说:“接呗,没准是球球要生了。”
郁语踌躇地看向我,“老公,你不生气吗?”
“我生什么气?”
我笑着想,我又不是她老公。
郁语立刻高兴了起来,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。
“老公!
你真神了!”
郁语激动地站起来,对着我夸道:“真是球球要生了!
你猜的太准了!”
她冲过来想要抱我,被我拒绝后也不生气。
傻乐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
在快要踏出门,她才想到了还有一个我。
但她连犹豫都没犹豫,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,交代道。
“你乖乖把饭菜吃完,等我看完球球后就回来了。”
我没吭声,郁语也有没等我应声的意思,高高兴兴地走了。
再她走后,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,噗地吐了一桌子血。
她给我做的菜?
她给谁做的菜!
满桌子!
全部都是海鲜!
七年了,我海鲜过敏,她不知道吗?!
我手指颤抖的厉害,脑袋一阵昏昏沉沉。
我用尽全力地拿到了手机,将殡仪车的时间提前了。
因为我已经预料到了,这次我不会再醒来了。
郁语。
我带着快意想,也不知道她回来看见我尸体是什么表情。
不对。
我低声笑了起来。
她可能,都不会再回来了。
结婚时,我没有一条狗重要。
死前,也没有一条狗重要。
还真是……莫大的讽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