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成舟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,硬是在四面透风的柴房里睡了三天。
换做从前,让他连续两天喷同一款香水都不可能,更别提三天不换衣服。
到第四天,骆成舟已经胡子拉碴形象全无。
于是跟村长借了三蹦子,上镇里买了日用品和换洗衣服。
回来的时候,剃了胡子,理了发,穿着廉价的白衬衣休闲裤和帆布鞋,浑身行头不出三位数,俨然成了乡下俊俏的精神小伙儿。
骆成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,整个人都活泛起来,不消沉了。
他热情地跟村民们攀谈,询问山里的交通情况,还抢着帮村里的老弱妇孺干农活。
乔欣悦要出门教书了,骆成舟便远远地跟着。
到了傍晚又提前去操场上的大树下等着。
又过了三天,村里的老老少少,骆成舟都喊得出名字,俨然成了这个贫困山村的一份子。
乔欣悦虽然不与骆成舟交流,但他的变化,她全都看在眼里。
夜里,隔壁房间村长的鼾声飘了进来,但乔欣悦想着骆成舟的事情,辗转难眠。
她隐约听见骆成舟给人打电话的声音。
“喂?
张助理……”乔欣悦心里咯噔一下,不屑地想:他终于熬不住了,下一句该是让对方派车来接吧。
谁知骆成舟说:“我把一些山区照片发你邮箱了,你考核一下,在这样的山区修路大概要多少预算……对,预估一下……先不要过来实地考察,不方便……好,等你结果。”
骆成舟要修路?
给这个小山村?
乔欣悦从床上坐了起来,痴痴地看着屋外透进来的微光,心里有一股暖意在缓缓流淌。
第二天一早。
乔欣悦便听见骆成舟问村长,今天给他派点什么农活。
她推门而出,指着牛舍里那头老黄牛,说:“去放牛。”
这是乔欣悦这么多天以来,第一次主动跟骆成舟说话。
骆成舟高兴得昏了头,爽快答应:“好哇。”
“别忘了捡牛粪。”
乔欣悦淡定地补充。
骆成舟脸都绿了:“捡……什么?”
“捡牛粪,你不知道吗?”
乔欣悦扬了扬眉,“牛吃饱了就要拉,拉了就要捡回来,牛粪很有用的,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做的。”
骆成舟明知乔欣悦是故意为难他,但他还是牵扯出一个逞强的微笑:“我知道了,我会捡的。”
乔欣悦这一天刚好没课,于是她“陪”着骆成舟一起去放牛。
说白了,是监工。
骆成舟走哪儿,她就跟哪儿。
骆成舟叼着狗尾巴草放牛,她就支起画板来写生。
牛吃饱了,果然拉了。
乔欣悦用戏谑的眼神示意骆成舟:该你上场了。
骆成舟远远盯着那一摊东西,英俊的脸皱成一张苦瓜。
原地做了足足十分钟的心理建设,刚刚迈出第一步,立马躲到大树后面干呕起来。
乔欣悦收起画板,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,心说: